庄司错愕：“秦……秦言。”
“方二少爷？”那人闻声仰头，露出晦暗的眸子，木然地看了过来。
看来刚刚也只是NPC固定范畴的合理反应。
如果不是眼里无光，那一瞬间庄司简直要把他当成了真正的秦言。
“算了，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
“方二少爷？”
“把手给我。”庄司对着现在只会重复这个问句的秦言伸出右手。
对方照做。
刚一握住他的手，黄灰红的声音就催命似的冲击着庄司的耳膜：“你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和纸片人谈恋爱？把这儿当恋爱攻略游戏了？快去找陈丽云，按日子她就死在今晚。”
如果在现实无法和秦言在一起，那为什么不留在梦境里呢？
庄司飞快地摇了摇头，让自己从精神恍惚的状态清醒过来：“对！这是梦是假的！”
秦言站在原地，空洞的眼神里映不出其他景象：“方二少爷？”
“得先找到陈丽云。”庄司给自己立了当前的目标，只是握着的手还没有松开。
方园很大，且夜里也起了大雾，每过一道门就像到了另一个相同的地方，相隔不过半米的房屋之间被朦胧的浓白分成一间间完全孤立的小方格，若隐若现中好像一方排列整齐的灵柩。
庄司抬眼，只能看到高处刺破这团雾气的槐树树顶。
明明刚进来时还不是这样的。
拖着秦言的手，庄司开始在宅子里狂奔，空荡荡的长廊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脚步声在雾气里似乎碰撞到了墙壁，跑得越快就越能听见它的回声。
心里的不安像这团雾气一样悄然滋生，无论往那个方向前进都是一条白茫茫的未知之路，方园再大总有边际，可现在它就像是自己有了意识一样疯狂扩大范围。
“这房子在长大。”庄司按住一边耳朵，试图和梦外的黄灰红对话。
这次没有回应，黄灰红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
“喂！喂！黄灰红！”庄司又喊了几声，耳中静得只有自己喉咙振动的嗡嗡响动。
他和外头的唯一联系突然断了。
接下来的该怎么做？
迷雾中兜兜转转，像是在走一个闭合的死循环，庄司觉得自己好像快要被它给吞噬。身后的秦言被拉直了手臂，带着他行动就像拖了根木头，他的脸甚至也被雾气笼罩，愈发得像一块没有脑袋的榆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