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笔墨>奇幻玄幻>赠欢喜 > 第 19 章 罗密欧与朱丽叶效应
    人的一生当中能够改变的东西绝对很少。

    比如个体的消亡无法改变,四季的变换无法改变,甚至从小就要学习,考试的时间无法改变。

    曾欢喜从高二一开学就启动了焦虑期中考试的半自毁程序。在期中考试还剩半个月的时候已经焦虑成了异形。

    幸亏有篮球馆的天台,这地儿成了曾欢喜的秘密解压室,即便是刷题刷到快疯掉,她都能在这个秘密空间里从喷火兽变成人。当夜风将曾欢喜的长长头发吹起时,头发丝儿擦着耳侧的触感,像是个温柔的人轻柔的抚摸过她脸庞。

    余生生完成了曾欢喜布置的额外作业之后,也会来陪着曾欢喜。不过通常情况,当余生生喂完花花,曾欢喜就已经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等到余生生背完曾欢喜规定的两篇英语课文,曾欢喜便会缩在藤椅里,像一只猫一样眼睛都睁不开。为此曾欢喜开始揣测余生生用的洗衣液有什么过人之处,以至于她每次都能堕入昏迷。

    为了破除曾欢喜的无端揣测,余生生爬了三层楼梯,到一班的女生宿舍上贡了自己的洗衣液。以至于现在闻起来曾欢喜和余生生都是同一种玫瑰花味儿。

    但曾欢喜该睡着的时候永远睡不着,无论是洗滚烫的热水澡,听安眠歌曲还是把自己深深的埋在玫瑰花味儿的被子里面还是睡不着。曾欢喜半夜坐在宿舍的单人床上,目光如刀,眼神扫过之处一片焦土。同时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比如把余生生弄成一挂件,挂在书包上,需要困了的时候吸上一大口。

    只可惜余生生和曾欢喜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多。一是曾欢喜本着“我不舒服那就让全人类不舒服”的原则给余生生布置作业,还不准不写,搞得余生生一看到曾欢喜,就产生畏难情绪。二是最近余生生他们班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她的关注点有一半得分到班集体的八卦当中:

    他们班的风雨飘摇,属于任静和秦川一吻之后的次生伤害。

    “开放日”那破天荒的一吻之后,育才学校遭受了一波一波的冲击。

    传播学里有“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效应。学生在学校的演唱会上打个啵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但自媒体总是一群一闻到腥味就会嗷嗷叫的狗。有很多悲惨例子在前面,校方也不敢大意,连夜成立了应对小组来处理这波舆情。小组里的各位老师不仅要忙着安抚媒体、自媒体,买花买糕点送红包让他们不要报道这起突然而起的花边新闻,还得严厉(真的)又幽默(装的)警告校内各个同学,不要把私底下的对“开放日一吻”的讨论放到社交媒体上。就算这样,老师们还是私底下也在预估,今年的生源会不会因为这事儿受到打击,便宜了兄弟学校,年底的年终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少个一二三四五成?

    毕竟,这件事的冲击已经显现,“开放日”后来咨询中考减分优惠政策的咨询电话就少了三成左右。

    而当事人的立场又不一样。

    秦川就像罹患了“罗密欧和朱丽叶效应”一样,此事之后就对秀恩爱这件事迷之向往和喜爱(曾欢喜怀疑秦川根本就是个表演型人格)。常常一个人一下课就穿过两栋教学楼,往高二十一班跑。如果时间来不及,宁愿站在楼宇之间痴痴的看任静。任静还得一下课就得配合剧情,到走廊上回应。

    任静私底下对余生生吐槽,这样迟早得得膀胱炎。

    “你们不是CP吗?”

    “我本来就决定和他分手的,在台上。”任静一上生物课就找余生生说闲话,也不管余生生手上是不是有曾欢喜布置的作业并没做完。

    余生生觉得这对CP还真像,芝麻大点事情都要在舞台中央哔哔出来。再看看人曾欢喜,几十天睡不着了,在其他人面前还活得和个没事人一样。尤其在花花面前诅咒自己班上考得比自己好的同学的时候那神采飞扬,是何等气势。

    可惜秦川和CP粉都容不得任静的冷淡。是的,因为闲秦川和任静都有CP粉了。这些CP粉纷纷义正言辞的表示,这一对毕业不马上拿结婚证,她们就不相信爱情了。

    学校里,学生的人心浮动,而教导主任刘家树的火气快把育才学校的所有屋顶都能引爆了。

    刘家树的愤怒之一为对这对CP一点办法都没有。他非常想给这个事件划上一个轻而有力的句号,告诉学校的这些学生,好好他妈的给我学习。但在给处分环节遭遇了死亡循环:如果教务处给任静处分不给秦川处分,那学校里面几千张悠悠之口堵不上,刚刚被应对小组抹平的舆论之火说不定又给烧起来;任静秦川一起给处分,鉴于秦川他爸的身份,刘家树相信自己的职业生涯就到教务处主任到此为止。

    刘家树的愤怒之二是育才学校因为这件事在B市的校际竞争中落后一个身位,等到他混到校长位置时,育才已经是个有着“传统名校”记忆的普通学校了。他不能容忍自己在育才学校四处征战的威信这么慢慢锈掉,也不能容忍育才学校这金字招牌因为这件事有一点点闪失。

    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解决让这个问题发生的人。比如,不管用什么办法把任静搞到默默开除。而这则需要高二十一班班主任的鼎力支持。

    但高二十一班的班主任冯老师虽然全身上下都充斥了个“佛”字,但是他身后有两米粗的底线,上头只有一句话“不要搞我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