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丘辛紧绷着的身子松了下来,他眉间的红痣总是有着说不完的忧愁。

    若易元真的要继续为难祁怀的话,沈丘辛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殿内其他人再看祁怀的时候,眼中便有了别样的目光,或好奇祁怀可以让易元发难,或幸灾乐祸,或打算明哲保身……

    公孙宿轻抚衣袖,腰身微弯,神情冷傲的从祁怀身旁走过,似是有些轻蔑的看了祁怀一眼。

    祁怀并未在意,她向从高台上走下的沈丘辛行了一个礼,“老师。”

    “切莫放在心上。”沈丘辛欲想安慰祁怀,但话到了嘴边,终是化成了一声叹息。

    祁怀淡然道,“我会的,老师。”

    比起易元毫无缘由的故意针对她,她更在意她的任务失败后,她就一点奖励都拿不到了。

    祁怀轻垂眼眸……

    微风卷起淡淡的花香从湖面划过,清澈见底的湖水中空无一物,没有游鱼,亦没有亭亭玉立的荷花。

    阳光洒在飞檐上,投下一片密密麻麻的阴影。

    易元侧卧在湖心之上的凉亭下,他衣襟半敞,闭着眼眸。

    一侧的伯鸾把玩着手中的青玉酒樽,眼眸微弯着,似是真的从的得了乐趣。

    易元听到声响,他睁开眼眸,便看到杨振出现在湖对面。他收回视线,似是闲聊般问道身侧的伯鸾,“伯鸾掌门,真的有不死之术吗?”

    伯鸾身为唯一拥有赤子之身的人,他恐怕是这天下最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的人。

    伯鸾手中的动作一顿,他抬眸想了想,轻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花香,“我亦不知。”

    “或许有,但常人很难达到那种境界吧。”

    与易元常含醉意的眼眸不一样,伯鸾清澈如水的眼中勾勒着的是灵动,他好似不受尘埃沾染。

    易元坐起身来,墨绿色的衣衫滑下半个肩头,玉冠被他随手扔在了凉亭的一角,“若是用千人的性命……可否换得一人死而复生?”

    易元望着微启波澜的水面,淡淡的说道,仿佛这世人的命于他来说不值得一提。

    伯鸾这次没有回话,而是目光澄澈的望着易元。

    易元自顾自的笑了一下,“听闻秦王邀请伯鸾掌门前去秦国就是为了这不死之术。”

    “为此,秦王不惜以伯鸾掌门的师侄的性命作为要挟。”

    伯鸾闻言,苦恼的皱了一下眉,干净如玉的面容写满了忧愁,“正有此事,可是此事难于登天,更何况是起死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