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葱郁的树上,蝉鸣声声,扰得人心烦意乱。

    突然,一阵嘈杂由远及近,惊呼、询问等杂七杂八的声音哄闹成一团。

    迷迷糊糊的江小夏似乎听见了有人喊她妈妈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她爸的名字,懵懵瞪瞪地睁开了眼睛,蓦然一顿,姣好的面容瞬间惊恐扭曲,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

    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袭来,只摸到了自己那软软的头发。

    江小夏有些迷茫地抬起了头,入目就是那灰扑扑的木板门,木板上还有一些杂乱的线条,像是哪个调皮的孩童随手的涂鸦。不过这些图案看起来历经风霜,很旧了。

    没等她细看,一大片阴影堵住了明亮的门口,江小夏吓得从躺椅上弹了起来。

    “夏夏,你去打点热水来。”这声音很急,带着颤抖。

    江小夏一抬眼就看到了年轻版的夏梦,也就是她的母亲。再一看,亲戚朋友们扶着的不正是自家父亲吗?爸爸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衣服上沾着大片血迹。

    顾不上多想,被记忆带着来到了厨房。

    忍着慌乱打了一盆热水回了堂屋,此时外头也有了章程,母亲帮忙擦拭着父亲身上的血迹,亲戚们也没有围在屋里,而是蹲在门口商量着事儿。

    江小夏担忧地蹲在一边,朝母亲问道:“妈,这是怎么了?”

    夏梦眼眶微红,强忍着眼泪,“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刚才听你叔叔伯伯们说了一嘴儿,你爸的货车快行驶到村口时,有辆小车突然失控,他为了躲避,撞到了路边的树上……”

    江小夏听完后顿了几秒钟,这件事情她有印象,十几年前爸爸确实出过车祸,腿脚甚至还留下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因为腿伤,货车也不能开了,他着实颓了一阵子。

    这个时期家里过得格外艰难,爸爸受伤没了收入,妈妈只是一名小学老师,而且还是乡村的小学老师,工资低得可怜。至于她,这个夏天也要到县里读高中,学费有国家减免,但生活费、来回的车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个泼皮,拒不承认是自己的过失,江家拿他没办法,因为没有目击证人,更别提监控。

    或许这算是江小夏人生中一段比较黑暗的时光,她选择性地遗忘了这段记忆,现在听到妈妈的话,往日种种又清晰地回想了起来。

    但,这不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吗?难道说……

    她的眼睛忍不住飘到妈妈那过分年轻的脸上,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现在的情况不是在做梦就是重生。

    不过做梦是不可能的,她记得自己这倒霉悲催的,走在大街上被从天而降的花盆砸了个正着,那尖锐的痛感,江小夏想想还是忍不住战栗。

    那可是花盆!瓷的!带着土!正中头顶!不死也残!而她现在全头全尾地站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她重生了。

    江小夏想了很多,实则才过去了几秒钟,夏梦看到闺女惊疑不定的神色,边给丈夫擦拭,边柔声安慰道:“夏夏,你爸爸会没事的。”

    “嗯。”江小夏胡乱点点头,她现在想的是怎么样说服大家把爸爸送到县里接受治疗。

    前世,爸爸的伤先是通过村医处理之后,再送到镇上的诊所医治。村医不提也罢,她的医术治个头疼脑热没问题,但要碰上伤筋动骨,也是个十足的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