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吃不了辣，不是不行。”
陶籽刚说完那话，小浩赞许地点头：“阿泽不行，不可以吃辣哦。”
李泽惟：“……”
刚才被吴文生揉捏过的卷发还带了点杂乱感，李泽惟的头上多了三根呆毛，他敛眸看桌面不言不语，多少有些破罐子破摔。
小浩心智仅有八岁，他并不能迅速辨别人的情绪变化。
陶籽没跟着瞎起哄，靠近传菜口的位置放着冰箱，深红色外壳，从透明玻璃边缘，她远远地看了眼，回头问：“你想喝什么饮料呢？”
“可乐吧。”李泽惟回答道。
“我也要喝可乐！我也要我也要。”小浩晃着板凳，耳朵警觉地听到了心爱的饮料，闹着要。
这一闹，吸引了店铺里不少人异样的目光。
一个中年男人，有着低龄心智。
魏奶奶早已对此类目光见怪不怪，她从容地抬筷子，敲了下桌面，佯装发怒：“小浩，可乐很苦，不能喝，喝了肚子里要长虫子的。”
“阿泽都能喝。”小浩不依不挠：“我也要我也要。”
“跟你说了不能喝。”魏奶奶对此类事情的处理方法多是任他闹一会儿，等下心思就下去了。
“阿泽也不喝哦。”陶籽右手托腮，及时插话。她的语态没有刻意迁就小浩的心性，以非常简单且平铺直叙的方式描述这个事实。
李泽惟被迫决定不喝，急不可察地瘪了下嘴。
陶籽看向李泽惟，眼睛弯了弯，慢悠悠地说着话，表情语调都像是在哄小孩：“阿泽，你也不可以喝可乐哦，肚子里要长虫子的。”
“……”
明明知道只是为了给小浩做个榜样，李泽惟的还是着了道，只和陶籽对视了三秒，慌乱地看向端菜来的服务员，敷衍而又逃避地嗯了两声。
服务员上菜的动作遮挡了李泽惟的慌忙，陶籽专注于布菜，倒也没觉察出不对劲。等汤锅沸腾的时间里，热气氤氲与虚空，模糊化了李泽惟的面颊。
但淡淡的红晕隐约可见。
这模样很稀奇，陶籽诧异：“你居然比我还怕热，脸都红了。”
“嗯。”李泽惟假装喝水，避而不谈。
小浩吃饭并不规规矩矩的，玩心又大，很不消停。陶籽他们虽然来得晚，最后却和他们差不多时间吃完。
结账后出门，屋内热气蒸腾，室外刮着冷风，里外温度差很大，李泽惟手上还拎着她的外套，出了门就递给陶籽，陶籽拿起衣服很嚣张地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