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承认的那一刻,身上的重压消失了,无边的黑暗开始接纳他,包围他。他如同重新回到孕育自己的母体,无忧无虑,无所顾忌,心中的枷锁开始消失。

    “谁规定了谁必须成为谁?谁能规定?谁敢规定?”

    “没有恶,哪儿有善?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身心禁锢,无非是不够强大!”

    “标准是强者制定的,这个强者为何不能是我?”

    “阴阳调和是顺应天道?那要是逆了这天呢!”

    谁能制定规则?凭——

    云觅看向脸若冰霜的师幻玉,手腕一翻,不惑剑化作一道剑光迎向师幻玉。凭——你们吗!

    文月儿和慎昭阳面色同时一变。

    师幻玉持剑的动作加快,如果说一开始她只是脸若冰霜,那么此刻她眼中覆上一层又一层的寒冰,冰冷的寒意冻人心扉。

    玉剑和银剑相对。

    在不惑剑剑光闪起的刹那间,一道平静的声音在云觅心底炸开。

    “你是我的弟子。”

    “流泉宗门规,不得对同门出手。”

    师尊……

    “噗——”

    不惑剑却停滞在空中,避开了师幻玉的身体。

    而玉剑穿过他的胸膛,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又被剑上冰冷的寒气凝结成血色的冰。寒气蔓延向上,他的眉目凝上寒霜,让他的神智有了片刻的清醒。

    他血色暴戾的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师幻玉,艰难地说,“大……师……伯,神……器!师……师尊,我——”

    他还想再说什么,张嘴却没有声音发出来。幸好,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先叫大师伯,勾起师幻玉的同情,再指出神器问题,最后是师尊,师尊……云觅飘浮在冰冷的黑暗中,冷漠的想,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自私冷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有师尊,只有师尊是他求而不得的光,是他的枷锁。

    师幻玉看着他半响,眼中的冰霜化去,“对不起,委屈你了。”

    她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拔出剑,将云觅手中的血色折扇挑飞。转身,不动声色地挪了一步,将云觅挡在了身后,“师尊,神器有问题,云儿还残留着一丝神智。”

    慎昭阳对文月儿点点头,文月儿向云觅冲去,将疗伤的丹药送入他口中。

    “过来。”他看向师幻玉。